自1975年,Milstein和Kohler成功融合出第一株鼠杂交瘤细胞后,单克隆抗体便开始进入大众视野,在医学检验、蛋白提纯、靶向治疗和显像技术中得以应用。1986年,第一款单克隆抗体药Orthoclone OKT3经FDA审批通过后上市,该药物靶向人CD3,用以防止肾脏移植后的宿主排斥问题。Orthoclone OKT3也成为了最早的第一代鼠源单抗药物。
经过47年的研究与发展,如今已有上百种单抗药物通过FDA审批上市,针对包括肿瘤、自免疫病、传染病等不同类型疾病。尽管仅过了人源化改造,绝大多数单抗药物仍来源于对鼠进行免疫后产生的鼠源抗体。鼠源单抗虽然制备技术相对成熟,发展历史相对悠久,但由于鼠本身脾脏较小,免疫系统产生的抗体多样性较差抗体种类较少的天然劣势,不少企业在开发抗体平台时会设法对鼠单抗进行改良;也有不少公司转而研发兔源单克隆抗体药以寻求突破。目前,已有两款兔源单抗药成功上市,分别是来自诺华(Novartis)的Beovu(Brolucizumab)和来自灵北(Lundbeck)的Vyepti(Eptinezumab)。
在详细介绍Beovu前,需要补充介绍一些兔单抗开发技术发展的背景知识。鼠源杂交瘤技术是利用鼠浆细胞与鼠源骨髓瘤细胞同源融合来获得鼠源杂交瘤的。然而,兔浆细胞与鼠源骨髓瘤细胞形成的兔-鼠异源杂交瘤细胞分泌抗体的效率较低,且异源杂交瘤并不稳定,极易退化。直到1997年,由朱伟民博士筛选出世界上第一株用于产生稳定、高质量的兔-兔单隆抗体的融合细胞株。该细胞株被命名为240E-W,由朱伟民博士和余国良博士建立的Epitomics公司掌握使用该细胞株制备兔单抗杂交瘤(RabMAb®)的专利。后来Epitomics公司经历了数次改组与收购,最终RabMAb®的专利落入了Abcam与诺华等公司手中。而借由兔单抗平台,诺华最终成功研发出Beovu并上市。
图1 兔抗药物发展史
Beovu(Brolucizumab)上市于2019年,是一种人类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抑制剂的scFv类兔单抗药,被FDA批准用于治疗湿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AMD)。
图2 Beovu(Brolucizumab)
湿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也称为渗出性或新生血管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是由玻璃膜疣等引起的Bruch膜损害,能诱发脉络膜的毛细血管向外层长出新生血管,引起严重的视力丧失。血管内皮生长因子是一个家族,包括VEGF-A、VEGF-B等。VEGF-A可促进新生血管形成和使血管通透性增加,然而过多的VEGF-A则是湿性AMD产生的原因之一。Brolucizumab通过阻断VEGF-A与内皮细胞表面VEGF受体结合,减少新生血管病变,帮助缓解湿性AMD的症状,从而减缓视力下降。
图3 Brolucizumab阻断VEGF-A与VEGF受体结合
Beovu是一种单剂量瓶装的溶液(液体混合物),以注射方式给药。由于Brolucizumab为高度人源化兔单抗scFv,其半衰期较长,仅需在最初的三次药物治疗保持每月一次的频率,后续每8至12周给药一次。
图4 Beovu注射液
另一方面,Vyepti(Eptinezumab)作为唯一一款批准上市的全长兔单抗药物,最早由Alder BioPharmaceuticals(简称Alder)公司所研发。2019年,Alder被丹麦企业灵北制药(Lundbeck)以19.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2020年2月,Vyepti作为全球首款全长兔单抗药物上市,用于预防性治疗成人偏头痛。
偏头痛是一种可引起严重搏动性疼痛或搏动感的头痛,通常在头部的一侧。它常常伴随着恶心、呕吐,以及对光线和声音极度敏感。偏头痛发作可持续数小时至数天,疼痛程度可能非常严重,以至于影响日常生活。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alcitonin gene related peptide, CGRP)是人类用分子生物学方法发现的第一个活性多肽。CGRP的释放会引起局部血管扩张,尽管具体的机理尚不明确,但它仍被认为在偏头痛中起着关键作用。
图5 CGRP与偏头痛
自2018年以来,美国FDA已经批准了6种可以阻断CGRP或其受体的药物,Vyepti便是其中之一。这些药物副作用相对较小,而且对于许多接受其他药物治疗无应答的人群有效。Vyepti通过与CGRP结合,从而阻断CGRP与其受体的结合过程来缓解偏头痛的症状。由于CGRP仅由37个氨基酸组成,相对较小,Eptinezumab作为兔单抗,对小分子和半抗原也会产生更明显的免疫反应。
图6 Vyepti作用机制
目前针对CGRP已有四款抗体药物上市,除Vyepti外,分别为安进/诺华Aimovig、梯瓦Ajovy、礼来Emgality。相比其他三种鼠源抗体药物,Vyepti是唯一一种静脉给药剂型。用药方面,Vyepti每3个月一次静脉输注,Aimovig和Emgality均为每月一次皮下注射,Ajovy则可每月一次或每3个月一次皮下注射。Vyepti给药周期明显较长,更能减少患者依从性问题。
相比鼠源单抗,兔单抗具备特异性更高,亲和力更好,识别表位更精细等优势。同时,越来越多的小鼠疾病模型也被投入到临床试验中。由于鼠源单克隆抗体不识别鼠源蛋白,更多的兔源单抗替代药也逐渐进入视野。种种原因下,更多生物药企开始从事针对更多不同靶点的兔单抗药物研发,如国内奥赛康药业针对胰腺癌Claudin 18.2的ASKB589,荃信生物针对银屑病IL-17A的QX002N等以及国外Apexigen针对CD40的APX005M等。随着更多的兔单抗药物进入临床阶段,如何得到特异性针对新靶点并能成功成药的兔单克隆抗体分子,也将成为诸多生物药企业的一大攻克目标。
图7 部分进入临床阶段兔单抗药物名单
与此同时,在兔单抗药物先导分子发现阶段,新时代的方法与技术也在不断更新,从而摆脱兔抗药研发受RabMAb®专利的影响。第二代的抗体展示技术可以避免兔单抗免疫耐受的问题,并可针对κ型抗体,也可用于λ型的高亲和力抗体筛选。最新的单B细胞技术通过直接对单个B细胞的筛选,可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筛选出大量的候选兔单抗分子。新平台与旧方法的碰撞,也提供给更多兔单抗研发药企更多选择。
图8 SingleB兔单抗制备流程
另一方面,虽然兔抗的同源性相较人的同源性比鼠相对较高(约60%~76%),并且最近新开发的Mutational Lineage-Guided(MLG)人源化技术也使得RabMAb人源化更加容易,但由于兔单抗重链可变区含有额外的二硫键,兔单抗的人源化仍然是兔单抗分子成药的一大挑战。新平台的开发或者转基因兔的培育或许会成为未来探索的重点。
兔单抗的诞生是曲折的,相比鼠单抗,无论是发展历史还是上市药数量,都相较式微。但兔单抗的高亲和,高特异等优势为生物医学研究和抗体药物的发展提供了大的空间。兔单抗药研发的道路依然十分漫长,但基于新的平台,攻克新的困难,也必然会指向兔单抗药光明的未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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